“躺下吧。”进到了诊室里面，以为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多岁的医生，她语气淡淡地对莫久染说道。
莫久染脸上的墨镜都没有摘，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躺在检查的单人床上。
医生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例行公事一般的口吻让人感受不到一点人情味。
“把腿张开，待会可能有些不舒服。”
莫久染照着医生的话，她说什么，她就怎么做。
“有过性生活吗？”医生一边准备器材，一边问道。
“有。”
冰冷的器械没有一点感情的进入莫久染的下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很想流泪，眼泪就是想如潮水一般，疯狂涌出。
其实医生在看见莫久染那双伤痕累累的腿时，她都有些震惊了，上面那么多的淤青和伤痕。她不敢想象这个女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而且从她一进来到现在检查，女人脸上的墨镜都没有摘过，医生很好奇，不过也只是好奇罢了。
“检查做好了，去外面等一会儿，叫到名字记得时候去拿报告就是了。”医生将冰冷的器械从莫久染的身体里取出，话语中比刚刚多了一丝和善。
莫久染整理好衣物，默不作声地抹去了眼角的泪，只是早就已经泪流满面的人。眼泪不是那么简单，说能收住，就能收住的。
离开诊室，莫久染在过道上的椅子上坐着，思想放空的她根本就注意不到周围的变化。
“小姐你好，我老婆怀孕了，您能让个座吗？”一个长相憨厚老实的男人犹豫了很久，才走到莫久染的面前询问道。男人身上背了一个很大的背包，满头大汗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莫久染迷茫的抬起头，看见了那个男人和他的老婆。他老婆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不过看上去脸色还不错，只是可能因为肚子大了，所以站久了，腿有些酸。
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莫久染的回话，憨厚老实的男人以为莫久染是不愿意让，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就打算走开了。
“来坐吧。”莫久染缓缓起身，提着她的包给那个怀孕的女人让了座。
“谢谢，谢谢，谢谢您。”男人一直不停地在向莫久染道谢。
向莫久染道了谢，男人赶忙将自己的老婆扶到莫久染刚刚的位置坐下了，男人的老婆拍拍男人的手，和善地说道：“我们的包里不是有橘子吗，给这位小姐拿两个吧。”
男人听了老婆的话，动作很麻利的将背包取下来。一打开背包，里面基本上全是吃的，男人翻翻找找，最后把两个品相不错的橘子递给了莫久染。
“谢谢您，希望你不要介意。”男人很谦和，说话也很温柔。
长期和刘昂待在一起，莫久染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善意了。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动作，就呆呆地站在那里。
男人以为莫久染是嫌弃，正打算收回来手里的橘子，莫久染伸出手结果橘子。
“谢谢。”
看见莫久染接过橘子，怀孕的女人和她的丈夫都很开心。他们一开始因为周围坐着的人几乎都是大肚子的孕妇，除了莫久染以外，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让座。男人和女人最初还以为莫久染一点也不好接触，没想到人还是很和善的。
男人将橘子给了莫久染以后，立刻转过来坐在他妻子座位前的地面上，帮他的老婆按腿。可以看出来，怀孕的这位腿肿的不像样子，看上去感觉鞋子显得特别袖珍。
“我想喝水。”女人坐了一会儿，就跟正在给她按腿的男人说。
男人打开背包，将里面粉红色的水壶拿出来，打开了，递给他的老婆。
莫久染就站在离这对夫妇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羡慕，羡慕那个怀孕的女人。
“请莫久染女士到XX医生办公室拿报告。”
莫久染从那对夫妇身上收回来目光，将橘子放进了自己的包里以后，就转身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在医生办公室落座了，莫久染的墨镜还是没有摘。
“你好，请问你是莫久染女士本人吗？”医生手里拿着报告，抬头就看见坐在对面戴着墨镜的女子。
“是。”
“莫小姐你之前流过产你知道吗？”
“什么？”
“莫小姐你应该是之前流过产，但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而且在流产以后，频繁的进行性生活，导致你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以后要是想怀孕的话，几率应该不大。”医生的话就相当于是给莫久染判了死刑。
“不会，我怎么可能流产呢？”
“刚刚你的检查显示的，而且由于你性生活的不恰当，极有可能造成你患上许多妇科疾病。所以希望你回去以后注意一下。”医生的话很直白，没有丝毫的夸大。
莫久染震惊了很久，坐在医生对面的她，自从进来以后听见医生说的第一句她流过产以后，直到医生讲完，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医生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讲了一遍，却发现对面的莫久染没有半点动静。
“莫小姐，莫小姐你还在听吗？”
“我大概是什么时候流的产？”
“应该是两个多月前的时候，孩子才一个多月大，这个时候本来就是危险期，稍不注意孩子可能就掉了。”
莫久染的嘴里喃喃道：“两个多月前，两个多月前。”
怪不得她那次说自己大姨妈会推迟那么久，以往她的大姨妈就从来没有准过，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
难怪她会流那么多血！难怪她会经常肚子疼！原来都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莫久染的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检查哪里流了太多泪，现在莫久染愣是哭不出拉了。
隔着墨镜，医生也看不出莫久染在想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很难过吧。
“莫小姐，孩子离开了固然伤心，但是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孩子没有了，以后努力再要就是了。”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只能这么说两句。
“孩子没了我怎么会难过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莫久染笑了，她的笑容明明那么美，但是笑声却是凄厉无比，听得医生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莫久染提着自己的包就离开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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