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
一名头花发白，却将头发梳的很规整，还穿着象征联邦军队元帅身份绿军衣的男人站在窗边。
右手的黑木拐杖支撑着他有些虚弱的身体，一直在轻声咳嗽。
看完管家发来的光脑消息后，他动都没动，而是静待门外的人进来。
“扣扣，父亲，我进来了。”
门外的男声几乎都没有询问，只是做了通知便推门而入。
他本来是气冲冲地进来的，却在看清屋内的情况后呆愣住了。
印象中，总是高高在上，以一副睥睨姿态看人的老者现在完全模样大变。
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拄上了他之前就让他拄，他却一直不肯放下面子去用的拐棍。
本来还有一半黑的头发，现在几乎只能看见一片苍白。
当他转身，那张有一半都是用电子材料制成的脸也完全暴露在塞秦视野中，将他堵了个语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塞壬再次轻咳了几声，让塞秦过来坐。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就表露什么，看你这副气冲冲的样子，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吧？”
塞秦没吭声，右手握为了拳状，视线在塞壬苍老了起码十岁的脸上落了一会儿，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呵呵。”塞壬看着窗外淅沥砸落的雨水，浑浊老眼里是塞秦看不懂的深沉，“你也说了，是前段时间，平心而论，你又真的有关心我这个父亲吗？”
“轰隆隆.......”
窗外在老者声音落下的瞬间突然落下一声闷雷，但屋内的二人却都没有被影响到。
塞秦避开了他问的话题，视线也从他老眼的注视下移开，哑声道：“你会变成这样，是和星际怪物有关？不然以你的实力，怎么会伤成这副样子。”
“你看看这一段录像，就知道为什么了，包括你今天过来想要追问的答案。”
乔玫和敖沧跟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塞秦父子的对话停止在这里。
紧接着，就见一道投影从塞壬光脑手环投射出，播放起一段非常不真实的录像。
录像中，星际怪物战场上突然多了很多个不规则的圆洞，从洞里正在源源不断冒出各种各样的星际怪物不说，还有一股紫色的气体跟着飘散出来。
被紫色气体触碰到的星际怪物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异和强化。
不少值守在战场附近的联邦军像是蚂蚁一般被碾死。
录像的最后画面，停在录像人被一只生有巨大口器，三首共存在虫身上的星际怪物猛袭过来，用巨大口器刺穿机甲身。
塞秦看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可置信扭头去看塞壬，问道：“SSS+级的机甲，只是一招就被刺通了？”
目前全星际等级最高的机甲，就是塞壬驾驶的那架幽冥王。
搁在以前，几乎只要是由幽冥王出场的战役，就从来没有打过败仗。
并且就算战役的难度再高，也绝不会说让幽冥王的机甲甲身伤成那样。
足以见得，这次变异之后的星际怪物实力到底变得有多强。
乔玫也看懵了，原书剧情里描写的星际怪物，就是最普通的怪物，根本没有这种一看实力就很超标的。
更别说那些突然出现的大量不规则圆洞。
照那个速度下去，原先还能被抵抗住的星际怪物围圈很快就会被突破。
也难怪，联邦军队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强制性将死气喂给联邦学院的学生们。
塞壬点了点头，将被衣服遮挡着的右手伸出，银白色金属泛起的光泽象征着他右手也已经被毁。
“这次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已经是我命大，以我的实力，都只能勉强捡一条命，那你觉得，我如果不采取强制性措施让联邦学院的学生们也染上死气，整个星际的稳定秩序还能持续多久？”
塞秦沉默了，腹中翻滚很多次都没能说出的话这下是彻底说不出来了。
但他不死心，拧眉问道：“难道就只能这样吗？你自己也染了死气，不可能不知道它的危害有多严重，它........”
“那又怎么样？！难道就要为了这种初期并不算太明显的危害让整个星际都跟着陪葬吗？！塞秦，你说这话之前，到底过没过脑子？”
塞壬火大的很，骂完之后又剧烈咳嗽了几声。
但这次不是普通的咳嗽，捂着他嘴的帕子在他收手之后上面多了一道很明显的血迹。
血的颜色很奇怪，不是红色，也不是黑色，而是那种间隔于紫色和蓝色之间的。
仔细看，里面似乎还有虫子在蠕动。
乔玫看着这一幕有点生理不适，敖沧却接受良好，甚至在跟着她出去后，还能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
“按照他的情况来看，应该已经快完全变为圣堕兽的一部分了，后期他会朝着圣堕兽的兽态方向发展，如果没能在那之前把体内的死气全都驱逐出去的话。”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往兽态发展，这东西不是只影响身体健康的吗？”
敖沧回想起刚才塞壬不太正常的尖黑指甲，金眸内神色凝重：“按照道理来说是的，但他跟别人不一样，他为了追求极致的实力提升，已经把自己的一部分骨头换成了兽骨。”
只不过这件事在刚才他没机会说出。
乔玫就说，为什么刚才看着塞壬的时候感觉那么奇怪。
明明是人，看着却有一种莫名的危险和不适感。
但更令她震惊的，还是塞秦竟然是塞壬儿子的事情。
刚才两个人站在一起，长相上几乎有七八分的相似。
不过因为联邦军队这边她不太关心，也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明白塞秦这里的情况后，乔玫看了一眼外面小起来的雨势，打算跟敖沧离开。
刚才塞壬父子二人说的话她进行了录音，到时候给许文丰听了，看看他是怎么想和打算的。
目前塞壬的做法，不能说没有问题，但也不能说有太大问题。
她比较担心的是，那些从不规则圆洞里出来的星际怪物到底已经累积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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