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禾再次瞬移到清风所在处。
看着苏冷禾冰冷的眼神，清风高兴道：“怎么，发现有人因你而死了？”
“这滋味感觉怎么样，好不好受？”
“哈哈哈——”清风癫狂笑着。
苏冷禾声音幽深，一双眸子漆黑如墨：“你不该对无辜的人下手！”
清风癫狂大叫着：“我才是天之骄子，凭什么好的都要给你，凭什么他们都喜欢你！”
他放声大笑，不顾周围环境的污秽。
苏冷禾清冷的眸子看着清风，眼神闪过一丝怜悯，一言不发。
亲手把苏冷禾的面具戳破，清风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苏冷禾声音清冷：“你和苏雪莹，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清风明显怔愣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被他掩饰起来。
他言语有些不自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过是一个被骗到秦淮画舫的人罢了。”
苏冷禾闪过一丝洞察，鹰隼般的眸子看着清风：“苏雪莹，其实是你的一道灵识吧？”
清风穿越到异世界的时候，魂魄收到震荡，有一缕灵识被震出体内。
他找了很久，都没能把灵识找回去。
直到后来，清风调查苏冷禾，知道苏雪莹的身份。
在他见到苏雪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一切的真相。
只是想到自己的灵识，竟然是一个人人唾骂的乞丐。
清风觉得十分丢脸，才没敢把真相说出来。
苏冷禾无视清风的沉默，接着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公平吗？”
“今天，我便给你公平。”
苏冷禾注入一道灵力在清风体内。
清风眸底闪过一道白光，他看到了自己在修仙界的过去，那些被遗忘的片段，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
翟恒之前有另外的名字，就叫清风。
清风的母亲是一个娼妓，父亲是一个魔族的小兵。
他的母亲爱上父亲，可是魔族之人从来都是没心的。
不讲感情，只靠力量说话。
人魔混血，就是魔族的底层。
而人族也嫌弃这个沾有魔族之血的人。
他的母亲，因生他而死。
那些人觉得他不吉利，把他随意丢弃在河边。
雪下得很大，没一会工夫，清风就被大雪埋在里面。
清风的师父青阳尊长路过，把他捡了回去。
从此以后，他在玄门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
玄门上下都很喜欢他。
可是，就在苏冷禾出生那年。
修仙界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有一个擅长预测的宗主做了一场推演，说清风将会灭世。
玄门说什么都不信，但是其他门派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纷纷嚷嚷着让玄门交出清风。
玄门的人为了保住清风的命，做了一场幻境。
让大家相信清风已死。
还把本派所有弟子的记忆更改过，大家只记得清风死了。
只知道门派里有个翟恒，之前资质不错，后来泯然众人矣。
大家讨论的越来越多的是，苏冷禾。
青阳经常说出不喜翟恒的话。
大家都知道青阳之前有多喜爱清风，简直就当自己的孩子一般。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把清风和翟恒联系在一起。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翟恒的命。
尘封的记忆涌现，翟恒突然想起许多被自己忽视的细节。
他打烂了一个花瓶，被青阳责罚不让吃晚饭，可是他只饿了一会，青阳就嫌弃饭菜不好吃。
明明青阳早就辟谷，根本不需要吃那些东西。
青阳说不会传授他东西，但是经常会惩罚他去打扫藏书阁，誊抄书籍。
……
无数个小细节串联在一起，全是师父对他的爱。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好人，自己竟然，亲手杀了他。
翟恒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就是个罪人。
竟然堕魔。
想要毁灭世界。
心疼、懊恼、悔恨，难过、想念……
太多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几乎要把他吞没。
痛苦和懊悔撕扯着他。
每一下呼吸，都像有一把钝刀，深深刺入他的胸口。
“你杀了我吧。”
翟恒声音带着乞求。
“求求你杀了我。”
就算死，他也没法偿还自己对师父做过的事。
苏冷禾嘴角勾起讥讽的冷笑：“真是有意思，你杀了对你最好的师父。”
“你的一缕灵识，杀了一心为你考虑的母亲。”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杀了我！”翟恒流下悔恨的泪水。
“杀了你，过去做过的事就能一笔勾销吗？”苏冷禾目光冰冷，看着翟恒。
“以后，你日日夜夜都会活在悔恨中，为你过去做过的事忏悔。”
死亡是件容易的事。
活在悔恨中，却无比痛苦。
苏冷禾要做的，就是翟恒活在无尽的悔恨中。
让他的心一次次被钝刀折磨。
当然，最后他也会死亡。
被悔恨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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