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夏看见她们情绪低落，劝她们，“你们也不要这么悲观，现在国家大力发展海市经济，大量引进外资，说不准以后会鼓励私营经济。
咱们学成以后可以自己做生意，设计出自己的服装，肯定能卖出去的。”
顾蓁宁和方圆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
而后两个人都转过头，齐刷刷看向宋可夏，“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我是听别人谈起的，你们不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吗？
你们不觉得海市做生意的人，比其他地方多了很多吗？”
做生意的人确实很多，不过在老一辈的眼里，还是进国营企业干活比较安稳。
至于她嘴里说的下海做生意，都是不靠谱的。
方圆问她，“你真打算毕业以后不进工厂，要自己做生意？”
宋可夏：“有什么不行的，进厂给别人打工，一个月就能拿一点工资。
可是你们想想，一件衣服能卖十几块钱，要是一个月能设计出两三个款式，就算每款衣服卖个十件，也比在工厂工作要挣得多。”
按她这么算账的话，自己做生意确实比进工厂要好得多。
但是她们要接受周围人的冷眼，还有各种冷言冷语。
过了好半天，顾蓁宁说道：“我还想着毕业以后去法国找我姑姑，巴黎是时尚之都，我想过去多学两年。”
宋可夏：“能够到外边去学习，确实是好事。”
顾蓁宁问她，“你已经考虑得这么清楚了，那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我想做女装，做旗袍。”
方圆兴奋道：“我也喜欢旗袍，我觉得咱们国家的女同志，穿起旗袍是最有神韵的。
只可惜现在人人都喜欢穿洋装，觉得洋气，反而瞧不上咱们国家自个儿的东西。”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低沉。
宋可夏安慰她，“肯定会有人喜欢的，比如你我，以后还会有更多人喜欢，咱们肯定能把旗袍的牌子做起来。”
方圆被她的这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那以后毕业了，我跟你一块儿干。”
“行呀，我求之不得。”
几个人吃着下午茶，畅想着自己的未来，说得热血沸腾。
晚上刘嫂准备了海鲜宴，香辣酥脆的炸虾球，Q弹清甜的蒸虾，还有螃蟹……
顾蓁宁和方圆边忙活着吃，边抽空夸刘嫂手艺好，把刘嫂逗得眉开眼笑，在饭桌上的笑容都没停过。
吃过晚饭，她们俩心满意足地回了学校。
秦牧野在九点钟的时候回来，看见她就问道：“人都走了？”
“走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聚会嘛。”
这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宋可夏扬起眉，“你吃醋了？”
秦牧野捏了捏她的脸，“是呀，我吃醋了。”
宋可夏皱着鼻子，使劲嗅了嗅，“你身上有酒味。”
他才喝了两杯酒，她居然也能闻出来。
不过想到自己今天去做的事，秦牧野有些兴奋，“明天带你去看电影。”
“怎么会突然想要去看电影？”
“你去看就知道了。”
宋可夏满怀期待，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到电影院去看电影呢。
让她没想到的是，秦牧野带她去的不是正经电影院，而是去到一个小房子前，旁边搁着个牌子，上头写着电影的名字。
一个大汉在卖票，另一个大汉站在门口收票，嘴里还叼着烟吞云吐雾，打扮得像不务正业的二流子。
宋可夏把秦牧野拉到旁边，小声问他，“你确定这是正经看电影的地方？”
她怎么觉得那两个人不是售票员，而是打手呢。
秦牧野看见她眼神警惕地看向电影院门口，笑着说道：“这里当然是电影院，是小电影院，你进去看过就知道了。”
旁边有卖花生瓜子果干的，秦牧野买了花生瓜子和蜜饯，买了电影票，带着宋可夏进到里边去。
这地方比电影院要小得多，估计就能坐百十来号人。
椅子跟电影院的椅子不太一样，不过在椅子后头都写着座位号。
秦牧野牵着她的手，走到位置上坐好。
宋可夏问他，“你来过这种地方看电影？”
“来看过一回。”
“啪”的一下，电灯忽然暗了下来，只剩下最前面的屏幕亮着。
电影开始了。
让宋可夏觉得欣喜的是，这个电影院播放的，不是现在普遍流行的战争片，而是武侠片。
看电影人物的打扮，应该是港城拍的。
秦牧野举着蜜饯到她面前，“吃点东西。”
宋可夏拿起一块芒果干，这芒果干甜甜的，软软的，带着一点果干的嚼劲，很好吃。
前头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看到前面坐着的女同志，把头靠在男同志的肩上。
这年头还有流氓罪，男女关系管得很严。
不过在黑漆漆的电影院，大家似乎都放开了很多。
大家的距离拉近了，动作都亲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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