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们了，收起来，快去报案吧。”一直默不作声的流年终于忍耐不住，催促起来。
“好！”赵有发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小刚，你去安排一下，今天几个店都不要开张了，你在家等电话，我和你妈一起去报案。”
“好，好，我看家，要不我去吧。”
“闭嘴！你不要说话！”
……
曹家园古玩市场往南五里，是京郊一片还没有开发的地段，沿大路的每户人家的外墙上都用红漆喷上了大大的“拆”字。
“就是那里，那个有黑网的大院子。”
空间内，巴雅尔指着下面一个院子，院子里是农家自己盖的上下八间二层小楼，可能是为了挡住太阳，也能隔住苍蝇蚊子，整个院子被一张黑色的细纱大网密密的遮住了。
流年催动空间进入院中，风灵儿听到巴雅尔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她看到巴雅尔攥着拳头故作镇定的样子，就看着巴雅尔，对他说：“别怕，他们看不见你。”
看到大门里面拴着的两只大狼狗，此时正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巴雅尔的心下稍安。
“你住哪里？” 流年问巴雅尔。
“二楼西头。”
巴雅尔的话音刚落，几人已来到二楼西头的房间。
只见十几平方米的水泥地上靠东西墙铺着两个通铺，中间隔着半米左右的空，房顶上的电扇“呼呼”地转着，在墙壁和杂乱的地铺上一圈圈反复晃着它的影子。
“快走！你还想挨打吗？”
一个看样子和巴雅尔差不多的男孩子从外面走进来，蹲下身去拉那个唯一还躺在地铺上的孩子，那个孩子约莫十一二岁，脸色灰暗，嘴唇苍白，有一丝血迹从开裂的下嘴唇上露出来。
“啊呀，你怎么又那么热了？”那个大点的男孩走出屋，站在二楼走廊对楼下喊到：“热拉，陈平，毛头又发高烧啦！”
“别管他，你快下来！”楼下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大男孩匆匆走回屋，拿个杯子走到廊下的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走进屋扶起那个小男孩喂他喝了几口，说了句“等我回来给你带药”，就把杯子放在地上匆匆跑下楼了。
“唉——！可怜的孩子！哪个孩子在家里不是个宝，却要在这里受这个罪。”空间里的几人听吴梓君这样说都戚戚然。
风灵儿从空间里取出一粒草药丸递给巴雅尔，“你去给他服下吧。”
巴雅尔愣愣地接过去，正不知该怎样出去，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那个小男孩的身前。
他急忙抱起那个男孩，让他的头靠在自己左臂上，然后把药丸塞进那个孩子口中，拿起地上的杯子放在那个男孩嘴边。
刚才还迷迷糊糊、昏睡不醒的小男孩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嘴边的水杯急忙一手接过去张开干裂的嘴一饮而尽。
巴雅尔见此不禁愣在了当场，片刻后，他把男孩放下说道：“你别动，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拿着水杯的巴雅尔还没有抬脚走，就觉得手中的杯子微微一沉，他低头看去，原来手里拿的是满满一杯水，就像他已经出去刚倒满杯回来一样。
心情激动的巴雅尔来不及多想，急忙又蹲下身去，那个男孩此时已经自己坐了起来，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巴雅尔，不用巴雅尔扶他接过杯子自己喝了起来。
一杯水喝完后那个男孩子就又躺了下去，巴雅尔看着他闭上了双眼，有两行泪水从他眼里流淌出来，顺着腮帮流到了耳边。
巴雅尔刚伸手给他擦了下眼泪，就发觉自己又回到了这个神秘的空间，他向空间外看去，只见那个房间的窗户外正有几个身影走过，有一个大男孩正转头向这个房间里看。
风灵儿看到巴雅尔的眼睛也红红的，就从红宝石空间里也给他取了一碗水出来，巴雅尔一口一口慢慢喝着甘甜的山泉水，感觉自己的双眼泛起了水雾，渐渐迷蒙起来。
一个接一个的大小男孩从楼上的几个房间里匆匆跑下楼去，空间里，几人把楼上四个房间都看了个遍，每个房间都没有床，都是两个长长的地铺从北铺到南。
房间里连一个桌子、柜子都没有，只有一个电扇在房顶孤零零的挂着，巴雅尔说：“我们都不能有自己的私人物品，替换衣服都在楼下的柜子里，他们每天都检查，就是看有没有谁私藏钱。”
“那你是怎么藏的？”风灵儿好奇地问。
“我藏在外面，哪敢带进家来？”
巴雅尔说着，似乎以前这个被称为 “家” 地方侮辱了他心目中的“家”，他又改口说：“这是个狗窝、狼窝，什么东西带进来都会被撕碎、踩烂！”
说着说着他蹲下把头埋进双臂间大哭起来，“我也干了那么多坏事，我也是个狼、是个狗，我已经不配做人了！我没脸回家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巴雅尔，你要坚强，你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就很伟大，你的亲人都会为你骄傲的。”吴梓君拍了拍巴雅尔的肩。
“我能喊您奶奶吗？您真像我的奶奶……”
吴梓君看着满面泪痕的巴雅尔，笑着点头，巴雅尔跪下，郑重的向吴梓君磕了个头，哭着喊了声：“奶奶——！”
吴梓君伸手抱住了巴雅尔，长长舒了口气，“好孩子，以后要多读书，自食其力，好好过每一天。”
……
很快，除了西头这个房间里有一个病号外，所有的孩子都集合到了一楼院子里。
几人看了下院子里站着的有四五十个人，除了五个十六七岁的女青年外，其他的都是男性。
大的二十多岁的也有，小的也就十一二岁，各个都很瘦，听巴雅尔说，小偷都不能胖，怕被人发现了跑不动。
“昨天的业绩不错，今天早上每人奖励一个面包。”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空间内的几人朝一楼看去。
“说话的就是热拉。”巴雅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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