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暮皱了皱眉头，撑着身体坐起来，疑惑地而看着忙碌的小姑娘，“你一个人生活吗？你父亲母亲呢？”
小女孩儿眼眸一暗，收拾好东西便起身走向另一边，一边说道：“我也没有父亲母亲，豆豆说，我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出现在这里了，是豆豆的母亲把我养大的。”
小姑娘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凌暮听的心里有些堵得慌。
原来小女孩儿也是孤儿啊。
凌暮看着小女孩儿径直走向旁边，也跟着起身靠着小女孩儿坐了下来，轻声开口问道：“豆豆妈妈？那她现在在哪儿呢？”
小女孩儿面色一僵，摸了摸身旁的乖乖盘着的小白蛇，抿唇小声的说道：“她死了，被风暴杀死了。”
凌暮忽然有一种想抽自己的冲动，怎么每问一句话就能让气氛更加僵硬几分啊？
她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却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小女孩儿却转眼看向她，笑意盈盈的，方才低迷的情绪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女孩儿心思细腻，仿佛是察觉到了凌暮此时的愧疚之意，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姐姐，雪山上的生命已经被风暴摧残了无数，这是很正常的，所不定哪天，我和豆豆也会死在风暴之下，不用感到难过。”
看着眼前小小年纪就已经看淡生死的女孩儿，凌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第一次生出了一种保护欲，想要保护这个女孩儿的感觉。
小女孩儿白皙柔软的脸上映着温暖的火光，穿着一身白毛毛的厚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柔软可怜的小白兔一般。
她自顾自的接着而开口道：“豆豆妈妈是一条很漂亮的蛇，也是她教我说话、生活，没有她，我根本没办法在这里活下来。”
凌暮眉眼低敛，伸手靠近火团感受到了几分暖意，声音淡淡地问道：“为什么不离开这儿？”
小女孩儿却摇了摇头，“离开？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美梦而已，豆豆妈妈确实和我说过，在这座山外山下，是更为宽广美好的世界，那里有很多我的同族，那里温暖，阳光明媚，永远也不会有风暴。
“但是...妈妈也说过，来到山外山的生命，都是被世界抛弃的生命，是身上带着在罪恶的生命，是过来受罚受苦难的，山外山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是上天关押罪犯的地方，逃不了的。”
小女孩儿看向凌暮，眼神天真又清澈，懵懂的问道：“那姐姐，你是犯了什么错被送到这里山外山来的呢？”
凌暮眼中闪过几分晦暗神色，想起那晚的天雷，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天雷想杀了凌暮，但是因为幻血玉，他拿自己没有办法，所以气急败坏的将自己送来了这个名为山外山的鬼地方。
山外山？意思是山外山无尽，人来无影踪吧。
想放逐我？狗天道，你再梦个五万年吧！
想着，凌暮抬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微笑着说道：“我没错。”
“可是......”
女孩儿的疑惑还未说完，就被凌暮打断了，“有没有错我们自己都清楚，小妹妹，你说你刚出生就在这里了，可是，那时候的你，能犯什么错呢？”
闻言，小女孩儿面色一滞，随后抿了抿唇，眼中闪过几分委屈。
她也一直在想，自己到底翻了什么错呢？那么小的自己，难道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吗？
想到某些事情，她的眼中隐隐有些泪光。
“好了小妹妹，能困住人的，从来是自己的心，山外山是不是逃不出的囚笼，我要试试才知道！”
女孩儿仰头看着面前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姐姐，她的眼中满身凌厉和坚定，好像什么都不害怕，好像真的没什么可以困住她。
总感觉凌暮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女孩儿从外见过的耀眼光芒，让她的眼神变得崇拜又向往起来。
“姐姐，你突然变得好高大。”小女孩儿喃喃的说道。
一句话逗笑了凌暮，这话...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你曾经尝试过吗？
凌暮轻声开口，“尝试离开山外山？”
不出意料的，小女孩儿摇了摇头。
“是因为知道尝试了也不会有结果吗？”
小女孩儿点头，“连豆豆妈妈这么厉害的妖都没办法逃离，我不想做无用功，更何况豆豆虽然和我是同样的年纪，但是对于蛇族来说，这个年纪还是太小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懂，没办法独自生活，我没办法自己离开，更没有办法带着豆豆一起离开。”
凌暮挑眉看向一旁乖巧安静的豆豆，虽然身形巨大，但眼神清澈，的确很稚嫩年幼的样子。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听见凌暮这话，小姑娘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儿才轻点头。
“是，不尝试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我害怕，有记忆以来，我一直在山外山，从未离开过。外面的世界虽然听起来很美好，让人很向往，但是...豆豆妈妈说我们的身上都带着罪孽，若是真的离开山外山，会给外面带来不幸的。
“我不想，不想因为自己，破坏外面的美好。”
凌暮听的有些心梗，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冷漠的她会这么心疼一个刚认识还没多久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好像很不喜欢流露出悲伤和难过的情绪，很快面上又带着笑意。
“但是姐姐不一样，看起来就很强大，若是你的话，真的能逃出山外山也不一定。”
闻言，凌暮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不，是一定，我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看着凌暮坚定的眼神，小姑娘好奇的问道：“外面的世界，还有姐姐牵挂的人？”
凌暮点点头，想到一些熟悉温暖的面孔，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嗯，是我的家人们，我来到了这里，他们找不到我，肯定很担心。
“所以我必须要尽快找到离开山外山的办法，尽快回去！”
小女孩儿眼神向往，“家人啊，真好，还有人在等姐姐回去，只是，我都不知道谁是我的家人，他们对我，有没有这样的期待。”
凌暮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温柔的开口道：“会的，你这么可爱善良，你的家人肯定也在等着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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