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状况突变，吓得李月白脸色惨白，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他扑到无心身旁，伸出手去，却又止在半空。
他不知道是该先拉开无心抱头的手，还是该点无心的穴道，让他暂时昏睡过去。
然而他并没有纠结太久，无心呼痛的声音就突然变小了。
李月白都已做好了无心会晕倒在他怀里的准备，无心却只是甩了甩脑袋，然后抬头望着他的双眼中，迷茫神色渐退，眼神变得清明起来。
李月白伸着胳膊，小心翼翼护在无心身侧，看着无心的样子，试着唤了他一声。
“无心？”李月白温柔地、轻缓地将无心圈进自己怀中，“你还好吗？头是不是不疼了？”
无心看着李月白的眼神变了几变，终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垂下眼，轻轻摇了摇头。
李月白抬手切上无心的左腕，确认无心现在内力运转正常。
但无心方才看向他的眼神，就足以说明无心现在不仅神智恢复了正常，就连记忆，应该也一并恢复了。
“无心，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李月白温柔地拥抱着无心，语气也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无心沉默片刻，低下脑袋点了点头。
李月白瞳仁颤了两颤，又轻声追问：“那你现在这样，是害羞了么？”
他现在心里十分不安，生怕无心反悔，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抹除得一干二净。
无心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再开口，声音已经低落下去。
“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害羞的？”无心苦笑着，“我曾经历过什么，你根本想象不出，如我这样残破的身躯，哪里还会害羞？”
李月白心下一紧，伸手抬起无心下颌，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无心，我不管你之前经历过什么，那都是你的过去而已。我只知道，我认识的你，重情重义，为了兄长甘愿付出，我只知道你善良正直，做我徒弟的时候，任劳任怨，对我恭敬有加。”
李月白拉过无心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无心，我从医二十几载，什么样的男男女女没见过？我却从来没有对他们动过心，可是自从遇到你，我却不止一次地心动过。”
无心眼里露出诧异。
李月白觑着无心的反应，继续说道：“无心，我也说不准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最开始，我拼命在心里骂自己，竟然会对自己的徒弟动歪心思，我根本不配为人师表。”
他露出一抹苦笑：“可我越是压抑自己，我对你的喜欢之情就越是与日俱增，到最后，我已经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
无心的手抖了起来，李月白攥着他的手更加用力，说什么也不让无心抽回手去。
“无心，我在你失去神智时与你成了夫妻之实，这确是我乘人之危，可我若不这样做，那个时候的你，就连我也不认，只想从我身边逃跑。可你一个神智不清的人，若让你独自流落在外，只有死路一条。”
李月白亲了亲无心手背：“无心，我对你如此情根深种，怎么可能让你丧命于外？我那个时候就发誓，我一定要治好你，我一定要将你留在我身边，永远。”
无心表情动容：“即使……即使我不男不女……”
无心的话，被李月白打断。
李月白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压在无心唇上。
“无心，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李月白深情地望着无心，“曾经的过往，又不是你能选择的，这根本怨不得你。”
无心瞳孔颤了颤。
李月白移开手指，凑过去，在无心唇上轻轻吻了吻。
“我若是在乎你的身子，那我就不会趁你不清醒，欺负了你……”
无心突然伸出手指，学着李月白的样子，也按在了李月白的唇上。
“师父，你不要这样说。”无心红了脸颊，低下头去，声音也低了几分，“徒儿不觉得是被你欺负了……”
李月白心下一喜：“这么说，你愿意同为师在一起了？”
无心又犹豫起来：“师父，你不怕世人诟病于你，说我们、说我们……”
“说我们不要脸，有违人理伦常？搞师徒恋？你觉得我是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么？”
李月白笑出了声：“我李月白活了半辈子了，只在乎自己良心安不安。若我良心安，就算为天下群夫所指，我亦不以为然。我若不安，那就算天下人都宽宥于我，我也会自我惩处。”
他伸出手，抬起无心下颌，凑了上去：“我李月白，这一生，只遵从自我与本心。”
说完，他便轻柔地压在无心唇上，辗转吮吻。
无心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呆呆地一动也不动。
这反倒更称了李月白的心意，让李月白更加加深了这个吻。
无心顿时瞪了双眼。
“无心——”
车外忽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呼唤。
“李神医——你们在吗？”
无心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抖，连忙用力推开了李月白，直推得李月白向后一个大仰，后脑勺直接撞在床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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