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峰有一种极为强烈的直觉，程百川可能真的是老程的孩子。
如果能印证他的话，老程后半辈子也算是有儿孙绕膝了。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我也想过，可当初淑珍和小邱是在东北一带失去踪迹的。”
“怎么样也不该到湘省地界！”
程驰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曹雪峰却依旧坚信。
“老程，我记得小邱就是湘省人，有没有可能他们遇到了什么变故，小邱带着嫂子去了湘省呢？”
程驰摇了摇头，“当年我也这样想过，还亲自去了一趟湘省，小邱的家人说他根本没有回去过。”
曹雪峰一阵沉默，他实在找不到能劝说程驰的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曹雪峰才又开口。
“老程，你见过程百川的女儿吗？”
“当然见过。”一提起那个小家伙，程驰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就是程百川那臭小子藏的太好，我一共也就只见过两次。”
曹雪峰沉默不语，程驰觉得奇怪，“你这老家伙怎么说话说一半？”
“诺诺那小不点有什么问题吗？”
程驰想到曹雪峰是儿科医生，昨天还给诺诺看病......
“不会是诺诺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你昨天没跟他们夫妻俩说吧？”程驰一脸紧张地问道。
曹雪峰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你没有见过淑珍小的时候，看不出来，我倒是能理解。”
程驰一头雾水，不是说诺诺吗？怎么又拐到淑珍小时候了。
“等等......”程驰突然脑光一闪，“你这是什么意思？诺诺跟淑珍有什么关系？”
曹雪峰摇了摇头，“她们有什么关系我不确定，但是程百川长的像你，而他的女儿则有五分像淑珍小时候。”
“如果说前者是巧合，那加上后者，这巧合未免太多了。”
程驰脸色一变，仔细回想了一下诺诺的长相。
曹雪峰不提，他还不觉得，只是觉得他跟诺诺之间有一种莫名的亲昵。
现在越想，越觉得诺诺的五官，尤其是眼睛，确实跟淑珍长的很像。
难道程百川真的是他的儿子？
“老曹，这事有没有确凿的证据？”
曹雪峰摇了摇头，“没有，现在国内并没有成熟的鉴定亲属关系的方法。”
程驰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滴血验亲呢？古代不都是这样吗？”
曹雪峰满头黑线，“你要是这样做，我保证你有数不清的儿孙。”
“你这就属于病急乱投医，现在世界先进的亲属关系鉴定就是DNA检测。”
“只不过以我们这边的医疗水平，还做不到，除非有关系去香湾那边测。”
他是有这样的途径的，但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可能都有被监控。
程驰越想越烦躁，抬步就想往外走，却被曹雪峰拦住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程驰一脸烦躁，“老子去把程百川那小子抓过来，好好问问。”
曹雪峰嫌弃地看着他，“20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知道的还不如你我多，问他有什么用？”
程驰一阵泄气，“那该怎么办？”
“你也知道我找淑珍和孩子找了这么多年，如果孩子就近在眼前了，那淑珍呢？”
曹雪峰一阵沉默，如果程百川真的是程驰的儿子，那淑珍很有可能就已经遇害了。
“老程，有些事，其实我们很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现在有了孩子的消息已经是好消息了，至于其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程驰颓丧地坐在椅子上，“老曹，你说当年我要是不把淑珍送回后方，是不是.......”
曹雪峰微微叹了口气，“当年的情况，由不得我们选择。”
跟战火纷飞的战场相比，当然是大后方更安全。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年他是随军医生，眼睁睁看着前线的战士受伤牺牲，所有程驰的选择，他是能理解的。
“程百川那里恐怕是得不到什么信息了，不过他家媳妇儿，我觉得是一个有成算的人，或许可以从她身上入手。”
程驰一脸迷惑，“李菀青同志确实是一个好同志，可这事她恐怕帮不上忙吧。”
曹雪峰凝眉细想，“我记得程百川在军区医院昏迷了近两年。”
“之前是因为保密的问题，一直没有通知其家属，可后来为什么只有李菀青带着女儿过来了，他的爸妈呢？”
“这事我知道一点。”程驰说道，“当时我也在军区医院那边。”
“老于那家伙弄错了，以为程百川回光返照，就给程家那边发了病危通知。”
“李菀青带着诺诺过来，说是程百川的家人以为他要死了，就欺负她们母女，她一气之下就代表程百川跟程家人分了家，还断绝了关系。”
曹雪峰听了，眼睛一亮，“这个李菀青同志倒是做了件好事。”
如果程百川真的是程驰的儿子，那最难处理的就是程家人。
倒是没想到，李菀青这一招釜底抽薪的办法，直接断了跟程家人的关系。
“昨天在医院的时候，我觉得李菀青就有点怀疑你和程驰的关系，说不一定她知道点什么。”
程驰一听这话，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就黯淡了下去。
“她或许跟其他人一样，只是觉得程百川跟我长的像，所以好奇心过重而已。”
曹雪峰微微沉默，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不过，我觉得，这多少是一个突破口。”
程驰想了想，觉得曹雪峰说的也很有道理。
反正都这么多年了，与其等着，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一把。
“我这就去找人。”
说走就走，这次曹雪峰没有拦着，他也很想知道李菀青都知道什么。
李菀青带着诺诺在院里整理菜地，母女俩有说有笑的时候，传来了一声敲门的声音。
李菀青还以为是程百川，开门一看，结果是程驰和曹雪峰。
“程首长？曹老？”
李菀青一脸疑惑，这两尊大佛突然上门，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诺诺一看到两个爷爷，迈着小碎步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程驰的腿。
李菀青：......
抱大腿这种事，她果然是不如她家闺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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