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道:“那我们立个誓约符。”
谢灵均道:“向雪？你眼里的我是什么人？答应过你的事，我哪一件食言过？”
向雪眸子有些飘然，当然有食言过了。
誓约符就像拉勾一样，两个人结成契约，若有违背，则按照符中命令受到惩罚。
向雪想起那年，谢灵均送她红珊鞭的时候，他们立下誓约符，谢灵均会爱向雪一生一世，永远守护她、爱护她，所有违背，永永远远，不得所爱，孤独一生。
如今看来，誓约符属实没什么用，谢灵均不爱向雪了，他还和他爱的女人一起过的好好的。
也是，他应该，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吧。
半晌，谢灵均道:“好，那就立。”
向雪走进，在他手里画好了誓约符，指尖碰到谢灵均的手，温温润润的，只可惜，这次在也不能贪恋了。
她很快画好然后坐了回去。
至此，半晌无话。
谢灵均低着头想着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向雪在手心画了什么。
他瞳孔一缩，连忙上前拉过她的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手上画的符他在熟悉不过了。
生死符。
你终于，要连同灵魂也要献给你的族人了吗。
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整个人渐渐地开始往下滑，谢灵均一把抱住她。
她在他怀里笑，就像初见时那样明艳，她声音小小地说:“灵均，不要自责，只希望你能长长久久地记住我，这样才能得以偿还啊。”
谢灵均看着她越来越透明的身体，喃喃道:“不要……不要死。”
“……”
“我错了，是我错了。”
是幼清威胁我说若我派兵去支援你，就告诉你当年一起降服灵兽之事是我故意设计……那海蟒族残兵弱将你去降服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只是不想……
“……”
“不要死，向雪！”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嘴硬，我本想着若是你回来，就把幼清交给你让你亲手将她千刀万剐……
“……”
直到怀里什么也没有，谢灵均终于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
恐惧和痛苦紧紧扣住谢灵均的喉咙，他心里像是被凌迟一样，一刀一刀，痛苦极了。
他颤抖着侧躺在原地，整个人像婴儿一样蜷缩起来。
玄鲛他们听到动静进来的时候，只见谢灵均蜷缩在地上哭的仿佛从此不见天日一般。
玄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难怪刚刚姐姐在路上同她说什么让自己好好念决练功，能教的口诀都教给自己了。
是她在和自己告别啊。
玄鲛身后的向珩抿了抿嘴巴，没有动作。
他身边的海狐族人倒是哭的伤心。
谢灵均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扣住向珩的脖子，力道极狠戾，然后恶狠狠地道:“你知道，对不对？”
“你知道她要死对不对？”
他又重复道。
“为什么不拦着她？”
最后一句是咆哮出来的，似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向珩面不改『色』，身子却有些微微清颤，他透过睫『毛』斜睨着他，轻声道:“谢灵均。”
“你总不会以为，海狐族那么条人命可以当没发生过吗？”
“海狐族自古以来一人做事一人当，铮铮铁骨，女子也是这样。”
“雪儿觉得是因为自己害得那么多族人牺牲如今这样，又有何奇怪。”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不会自责，不会内疚的。”
谢灵均轻轻放下手腕，他嘴巴微微张开，连呼吸都是混沌的。
整个人像一句空壳一样一句话没说，提着剑就走了。
玄鲛连忙过来:“向珩哥哥……”
向珩手下意识扶了扶脖子，然后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公主，他日再来拜访。”
玄鲛呆呆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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