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这是…在哪里？”青年捂着头从床上坐起身。
司月立即快步走到程玠身前，他紧张的问道“江玠！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青年睁着微微发红的眼，他看着眼前的人，觉得熟悉极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想着想着，反而脑袋疼痛起来。
“呃，痛！呜呜，我的头好痛！”
司月马上拥住他，轻声安慰道“不痛不痛，我们不想了啊！”
等青年安静下来，望着青年无辜的眼睛，司月叹了口气，沉声道“江玠…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司月…往后，我们说不定谁心一狠，另一个人就死了…”
“为什么我们要刀剑相向呢？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我的家就是…诶？我的家叫什么名呢？”
看着一脸懵懂的青年，司月好心的提醒道“是剑轻山庄。”
“对！就是剑轻山庄！父亲…父亲他是不要我了么？不然…什么就你在啊？”程玠说着，情绪渐渐低落。
司月见状，忽然紧皱眉头，迟疑的问道“江玠…你现在，几岁？”
程玠眨了眨眼睛，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嘴里轻声念道“我？我今年应该是有十五了…”
“父亲…父亲说是去飞星山庄，给我找朋友！可是…我好像走丢了？刚才…有人定住了我的穴位，在我眼睛上面遮了黑布，然后他…”
“他什么了？”看程玠说到关键处不说了，司月不由好奇的问道。
程玠逐渐不自然起来，他突然发觉到了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低头一瞧敞开的衣裳，他立刻双手抱胸，慌张的往床里边坐去。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是不是你！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哦！我知道了！你想套我的话，对吧！可惜被我发现了！”
司月感到一阵心虚，可他对程玠所经历的事儿心生好奇，于是，他扯了谎道“你说什么呢？我发现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谁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干了啥呀？”
“真的不是你吗？”
迎着程玠怀疑的眼神，司月硬着头皮说道“当然不是我，我要真干了什么事，我能不知道么？还用来问你？”
程玠垂下头，闷闷不乐的说道“那人解开了我的衣带…看…看了 我的身子…都…都是男孩子，我有的他也有，有什么好看的嘛！”
说着，他似乎是不好意思了，从旁边摸了一床被子，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而一旁的司月闻言一愣，他…除他之外，还有人…
都是男子，被人看 个 胸膛是很正常的事，且不说家里奴仆伺候人沐浴，特别是夏日，多的是不穿上衣的大老爷们。
可这却是他害怕的事，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就是说有人曾经，碰过他…
这下子，司月算是想清楚了，难怪，难怪程玠那么怕被人碰，而方才欺凌他的行为，无疑是打了司月一巴掌。
江湖中人，向来光明磊落，他先前的手段，多少是有些阴暗了。
思及此，司月心生愧疚，他打着哈哈道“不就是被人看了身子嘛，以后我保护你，绝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嗯嗯！那就多谢司大哥了，不过…司大哥方才所说的，刀剑相向之事是？”
司月面上闪过纠结，他抿紧了唇，随后，蹙着眉道“以后再说吧，现在你这样子…于你而言，并不公平。”
“嗯…”
被子里的人含糊的应了一声，再没了声响，司月担忧的揭开被子，看着安睡的人，他为他掖了掖被角，终是无声离开了。
“司小子，你搁这吃独食啊！”
夜色中，柳爷坐到了司月的身边，从他腿上的油纸包里，扯了个鸡腿。
“唉…柳爷，我好歹也曾是个少庄主，你能不能，别叫的那么随意啊。”司月脸上泛着红晕。
柳爷啃着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叫侬思小子，叫侬啥呀？月砸？月月砸？”
司月仰头灌了口清酒，他坐在屋檐上，望着这片破旧的飞星山庄，眼中涌上痛苦，他呢喃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他救过我…我该杀了他的，可我又怜他，怜惜他的过往，柳爷…我现在，该怎么办…”
柳爷扔了鸡骨头，他一拍司月的肩膀，沉声道“月砸！我有三个办法，你呢，可以选一个！”
“其一！你下不去手，就由我来！你要知道，我的毒药，那可是天下第一绝的！”
“其二！你把他引去悬崖边，往下一推…那就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你仇报了，他说不定还能活。”
“这最后一个嘛…你把人给放了，眼不见为净，再者说，他要是死外边了，你也没什么负担。”
司月拂开柳爷的手，他嫌弃的把柳爷擦过手的外袍脱了。
醉眼朦胧间，他站起身，叹道“我都不选…我宁可护他一生，在他将死之际，再杀了他，如此…也算是报仇了，然后啊…我再下去给我父母赔罪…”
柳爷看他摇摇晃晃的走远了，他轻叹一声，低语道“可是这样，两相磋磨，到底是在折磨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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