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深大笑起来，笑得弯腰捂着肚子，抬头看邢瑜，笑得眼角都烧红了。
他的长相其实一直算是很妖媚的类型，并不属于中规中矩，邢瑜也不知道他的团队为什么想给他立个老干部的人设。
难道是因为最近老干部人设很吃香，神经病的人设不吃香吗？
邢瑜也不觉得自己的用词有多么好笑，怀疑的挪远了一些，不想离人太近。
于深知道自己突然起来的犯病又把小孩子给吓着了，但却也花了一段时间才喘过气来，扶着腰笑着看人，说话都断断续续。
“对，对。你……你说得没错，我这个人就是很，恶劣。”说完，他又忍不住开始笑。
邢瑜实在不能get到这个词，或者这句话的笑点，他自认长得也不算喜感，不知道为何于深看见他偏偏老是笑，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含笑半步癫？
邢瑜不想搭理这个神经病，开玩笑，于深又不是他对象，他两相看两相厌的，他何必对这玩意儿存什么包容心？
想到这，邢瑜勉强自己还算礼貌的跟人说了再见，起身拿好自己的东西，躲瘟神一般迅速逃离灾难现场，他落荒而逃的模样又让于深非常想笑。
或许孟衍看上他是真的有道理的吧，一个人如果太喜欢另外一个人，就会很卑微，太卑微的人总是无趣的。
于深又想起那个在十四楼，像风筝一样一跃而下的小孩。想起来当年他提起孟衍名字时的小心翼翼，想起他当年在孟衍面前的中规中矩，诚惶诚恐。
是啊，一个人太喜欢另外一个人就很无趣了。
所以暗恋只能发展成单恋，互相吸引才能走得长久。
想了想，于深在店里掏出手机，与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现在看看，孟衍的对象其实也算是很有趣的人。当然你也是很有趣的人，你只是太喜欢孟衍了，所以太委曲求全，你和他相处时不像你自己，你只想随他心意，他却没有爱上你。现在想想，其实他两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或许我不应该和小孩说这些有的没的。只是很难说为什么，虽然你也没受什么委屈，但我还是想替你讨个名分讨个公道。邢瑜不容易，所以他的朋友会永远支持他和孟衍，可我也会永远支持你。”于深这么写道。
是的，他也觉得邢瑜和孟衍在一起挺般配，但是般配和支持是两回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和立场，全世界都遗忘了一个普通的二十几岁跳楼小男生，但是于深不能。
如果于深也忘记了，他就彻底回不来了。
邢瑜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戴上了口罩和帽子，现在城市的空气质量很差，大家都戴着口罩低着头玩手机，别说身边擦肩过一个明星了，擦肩过自己的亲妈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是以，邢瑜也就壮着胆子，闲逛着走回家。
现代人总是闲不住的，格外依赖社交软件，此刻邢瑜心里五味杂陈，又想不到有什么人可以倾诉，于是就又点开了孟衍的微信头像。
“我和于深见面了。”
孟衍在社交软件上说话一向很简洁，没过多久就回应了。
“嗯，说了什么？”语气看上去有些冷漠，估计是还在生气。邢瑜想找个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于深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说起来还是应该好好谢谢才是。
“说了和你的一点事儿，他把针对你我的原因告诉我了。”
孟衍发了一个问号，没有其他字，但也看得出来很是好奇。
“你记不记得，几年前你拍戏的时候，有一个男孩子，在你那个剧组里是个配角。一直很喜欢你，后来跳楼了。”
孟衍又发了一个问号，随后又发了一串省略号。
“好像模糊有一点印象，是有一个坠楼的，但都说是意外。”
邢瑜很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想知道孟衍对这事儿到底是什么看法，也就有些困惑，有意向他打听。
“怎么说？”
这回过了很久孟衍才回复，不是很爱打字的老干部码了一段不算长，但对他而言算是很了不得的一长串。
“具体经过其实我不太清楚，事情过去太久我也记不得了。我那时候刚红没多久，还只能算是二线新星流量。具体是哪个剧组我也给忘了，应该是我拍过的霸总言情片里的一部吧。这个小孩好像是演男二，不火但戏份还挺多的。长什么样记不清了，印象中不算好看，但还挺干净的，演戏也算是有天赋。可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吧，很喜欢黏着我，讨教一些关于说话和演戏的技巧之类的。后来他死了我是听别人说的，之前一直跟我说是病了，后来没瞒住，才告诉我说他从楼上掉下来死了。”
邢瑜看着这一段话，确定在于深嘴里“无比深情”的人，在孟衍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甚至印象都变得很模糊，连他长啥样都不记得了。
站在路边，抬头看了一眼霓虹灯，邢瑜决定搭公交回去。
“那你还记得，他是为什么从楼上掉下来吗？”
这次孟衍又有几分钟没有回复消息，应该是在努力回想。
“记不太清了。不过年轻人嘛，意外也好，或者是为了义气恋爱想不开也好，都很正常。我当时比较忙，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其他的日程，本来就不怎么熟，我就忘了这一茬了。”
邢瑜刚打算打字回应，没想到孟衍紧跟着又发来两条消息。
“怎么，于深说这件事和我有关吗？”
“不对……我也不记得他之前提过这回事。”
这语气听起来已经缓和了很多，更像是自言自语了，邢瑜知道他已经记不起还在和他吵架闹脾气这件事了。
“是。他跟我说，那个小男生喜欢你，求爱未遂，也有可能是你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伤了人家心了，他一时想不开才去跳得楼。是自杀，不是意外，之前之所以说是意外是你们公司和剧组联手压下来了的。小男生勾搭你的时候，于深还在旁边出谋划策来着，两人关系很好，我看着可能也不太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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