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口令，此次一定要抓到四皇子与山贼同流合污的证据。你若执意救人，定会打草惊蛇！”
方花月不放弃劝说，哪怕被殷傅打得鼻青脸肿，也不忘让对方冷静思考利弊。
“四皇子近几年，手伸的越来越长，已显露夺嫡之心。太子迟迟不动手，等的就是一个能将其一举歼灭的机会。你千万别为了个女人犯傻，得罪太子！”
方花月深知殷傅性子，决定的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害怕对方真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紧接补充：“到时别说是她，怕是你的小命，你家人的性命皆都无法保全。”
“给我闭嘴！”
要说殷傅外在如此冷漠无情，最在意重视什么？
当属家人安全存活于世。
从小至今……皆都如此。
方花月追补的那句话，可谓是扼住蟒蛇七寸，抓握野兽咽喉，掌控调配对方最为强而有力的借口。
“告诉我盼儿人现在哪里？”
殷傅背对方花月，让其瞧不见眼底弥漫着的黑气，语气一如往常平稳道：“我不出手。只是想知道她现在位置，求个心安。”
“你确定？”
面对方花月的追问，殷傅勾唇嗤笑：“你先前借盼儿为由，获得随意指派殷家部曲的口令，独留三四个人于我身边使用。现搞得我根本没法再抽人行动，展开营救……你不是比我清楚的很！？”
话音落地，殷傅趁方花月心虚撇脸，转移视线的空档，同隐躲在花草丛中的聂飞，默然对视。
等方花月因顾念与他之间的关系，报出左盼藏身之处。才另寻借口，领人离开，给聂飞争取不被发现的时间。
“殷傅，我知道左盼对你来说……很特别！但世上女子千千万万，你又何必为了她一个犯傻冲动？！”
方花月见殷傅不说话，背对他垂眼盯着空无一人的窗台。误以为他在为自己不能救左盼而感到愧疚难过之时，轻声安慰：“待太子坐上那个位置，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执着于这一个，为此伤神烦愁。”
“你先前抓的北芒蛇在哪儿？”实在不愿听方花月胡说八道的殷傅，压着拿针缝住他嘴的冲动，出声转移话题：“秦姑他们知道此事吗？”
“那个……我在院子里抓的！秦姑当时就在旁边。”
“蛇从哪儿进来的，可有寻到？”
昨夜一晚，与朱德熹带人将朱家里里外外翻查不下五六遍的殷傅，愣是没找到容北芒蛇来去自如的墙洞，或是裂缝。
加上一夜巡视，并未找到第二条北芒蛇，殷傅这才有些相信朱秦秀娘的猜测。
那被砍成两截的北芒蛇，许是真不小心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误溜进来的。
“从哪儿出来的…我没发现，但数量不少，前前后后抓着快有十多条了！”
殷傅拧眉惊问：“这么多？都在院子里？为何不派人来通知我？”
“本来抓着第一条就想通知你的。可秦姑不让，说是巧合。直到竹筐内捕到的蛇越来越多，才心慌催促我去找你！”
“那他们现在人在哪儿？”
殷傅闻言，看向桌前不紧不慢饮茶的方花月，只觉手指发痒，急需一人来好好磨他的拳头。
“你别看我！他们让我来找你，不等我反应，一转身人就跑没了。我还想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呢？！”
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
方花月终因心虚，率先转移视线。借寻人之由，离开殷傅房间。
“出来吧！”
聂飞确定方花月走远，顺殷傅声音，自房顶飞身而下追问：“你明明没有救下盼儿，为何要说谎欺满？”
“此地距离黑鸦山，最快要赶一天一夜。你有这时间问这无聊的问题，不如赶紧出发救人！”
“我倒是想！可城内如今被神秘军严防看守，进出都需身份核对。我能否顺利出城都是问题，又如何赶往黑鸦山解救盼儿？”
“你随我来。”
殷傅不多说，直接领聂飞避开宅内来回巡视的守卫。穿过游廊亭阁，走至东院一长满杂草的院子。推开布满灰尘的木门，走至一足到人腰那么高的坛子前，动手搬挪，露出坛底压着的方形木门。
“进去直走，约莫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城外。”
“这是…朱家挖的地道？”
殷傅摇头，没有解释。自怀里摸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递放至聂飞手中，说道：“一路小心！”
年久失修的木门，随木板受力发出一道响亮的吱呀，显露其隐藏的黑洞。
聂飞探头往下窥望，正准备跳入其中时，猛地想起一件最为重要之事，询问：“没有马匹，我如何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黑鸦山？”
“匕首挂在腰间。有人看到自会接应你，给你备好所需一切。”
“好！替我转告大人，我一定会将盼儿平安带回。”
殷傅没有点头回应，静看着聂飞被黑暗吞噬。等脚步声消失，才重新盖上坛子，掩盖地窖入口。
……
混沌黑暗的密室，除了一扇可出入的门，再没其他。
左盼趴在地上，费力喘息，试图将萦绕在肺部的浊气，通过呼吸排出。借数手指，强打精神，分散身上伤口带来的疼痛。
“看看！我今天为你准备了什么，保证比昨天更让你喜欢。”
左巧丽因兴奋而有些颤抖的声音，令左盼眼前一黑。只觉时间无比漫长，长到死亡都已变得奢侈。
“怎么不说话？之前不是还有力气说教我，是不是饿了？”
话音未落，左巧丽退后半步，露出身后站着的况大花。朝其微抬下巴，示意人将一碗冒有热气，一看就刚出锅没多久的沙子，强灌入左盼嘴里，逼其咽下。
烫的人嘴巴红肿，舌头失去知觉，嗓子被沙子填充擦磨，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求饶。
“好吃吗？我特地让人给你做的，炒了好久。”
左巧丽看左盼于地上干呕不断的狼狈样，哈哈大笑。
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左盼喉咙间卡着的沙砾一般，令人窒息绝望。
“去拿水！”发现左盼翻白眼的左巧丽，面色一僵，连声催促况大花：“快快快！给她灌下，我还有好多东西没玩儿，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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