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捂脸透过指缝窥瞧左盼脸上带着的面具，下意识望向其身后站着的采桑吉。
等对方说明左盼是他徒弟，才开口回答道：“刚才很痒，现在就是有些热，有些胀，其他都还好。”
“胀？”
热，左盼能理解。人脸都红成猴屁股了，瞧着都热。可胀……她思来想去，也想不通。脸又不是假皮，为什么会有胀胀的感觉。
采桑吉闻言，追问男子感受。听人说是脑袋晕胀，面露了然：“许是这药的味道太过熏人，容我今日再改善改善。”
男子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接着环顾周边，似是想要寻找什么。
左盼见此询问：“你在找什么？我给你拿。”
“我要镜子！你去给我找面镜子，我想看看我恢复的如何。”顺男子所说，左盼下意识抬眼，聚焦在男子通红一片的脸上，张了张嘴，说道：“今日只是第一次敷药，效果不甚明显，建议你再等等。”
“这样吗？”男子摸过热度渐消的疤痕，小声自问。
左盼没听清，心里确也不想男子盯着脸上的事，岔开话题道：“你叫什么？”
“成席。”
“你刚提到殷傅，说他送你过来治脸……他为什么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成席不是几岁稚童，心思自是没有孩子那么简单。知道殷傅身份地位不凡的他，察觉左盼较比刚才上扬提高的音量，警惕后挪至桌沿，反问：“你问这些做甚？”
“我是他……”
含在唇齿间的身份，左盼挣扎犹豫良久，没能吐露出口。还是采桑吉看不下去，替她解了围，让成席撤了戒备。
“知道您是殷少将的师叔，我就更加放心把脸交给您了。”
采桑吉微微颔首，不接话茬。
为避免尴尬，成席主动开口，自曝他和殷傅在何时何地相识。
“当日若不是殷少将路过，我此刻怕是已命丧山贼之手，被弃尸荒野，化成一堆白骨。”
“黑鸦山的山贼？”
“没错！你怎么知道？”不等左盼开口，成席紧接猜测：“难不成你也被那群山贼…羞辱过？”
左盼摇头不答。
成席说话口音，一听就是长清县本地人。而长清县方圆百里，仅有黑鸦山山上有山贼，她就是想猜不到都难。
之后几天，成席挂有刀疤的半张脸，经采桑吉不断调改的药剂涂抹已出现明显效果。尤其是刀口划痕较浅，伤疤并未留太深的伤口，已有消退之象。
“这些天的效果，你也看到了。我可以保证，不过半年，成席脸上的疤痕就可消退大半…你任坚持不试？”
一天三遍，连着数天，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左盼脾气就是再好，也被说出了火。
不等采桑吉拉成席到面前一唱一和，直接丢下手里捣药用的杵臼，拄着拐杖先对方一步，将不远处帮忙晒药的成席，扯拽到采桑吉跟，说出这些天来忍着一直没说的话，让对方瞬间失了言语。
“他脸退红，我便答应你用药。省得我以后只能像他现在这般，顶着个猴屁股，到处惹人笑话。”
站在一旁听墙角的小蝶，顺势看向成席通红一片的脸蛋，只觉人越瞧越像左盼说的那么回事，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引得采桑吉当下给她好一顿批评。
“您教训小蝶又有何用？照样改变不了我说的问题，倒不如死了让我用药的心。”
“不行！”
左盼看着说什么也要让她治脸的采桑吉，有片刻晃神。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正受伤的人是对方，而非她。
“你为何如此执着？难不成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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