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先前拿了不少衣服进来，说要给您试穿。不知您是否满意？我这边还未到打烊时间，可替您先把账结了，省得您明日走前再费时间。”
左盼顺慧香搀扶，晃身站直，跺脚缓和坐麻的双腿，说道：“衣服我还没试。若满意，明天不用你催，我也会把这钱给你。”
“那是…那是，我没有催您的意思。就是想着衣服要是有穿着不合适的地方，我这边能连夜给您修改修改。”
闻言，左盼隐在面具下的眉毛微微上挑。明知这是掌柜的套路，她还是直接推身边站着的慧香，进屋试衣服。
趁此空档，留掌柜在阳台扯东聊西，拉关系套话。
“不瞒你说，我也是做生意的。”左盼语气微顿：“只是早年在外面奔波，眼下四处不太平，才想着回来安顿……”
经左盼一番推心置腹，掌柜彻底打开话匣，问出埋藏心底许久的困惑。
“看样，你年纪比我小。我自称老哥，不算托大的吧！？”得左盼摇头，掌柜继续问道：“你又不是没钱，为何放着客栈不住，愣是跑我这布庄来花大价钱包厢房作甚？”
左盼没有直说。
一声叹气，将对方好奇心勾起。后故作失意仰头四十五度角，看月亮。等对方着急追问，才勉强道出事先想好的瞎话。
“此事说来丢脸，我实在不想说。但我看得出老哥你是真关心我，这脸丢了也就丢了吧！”
左盼边说边拿眼尾观察掌柜表情，待对方看她的眼神由好奇变得更加复杂时，掩面低头：“先前说过，外面不太平才回来，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家里给找着合适的姑娘，准备成亲安定下来。”
“好事呀！你为何这般不开心？难不成是对方长得磕碜？”
话音未落，掌柜挺着足有三四月份大的肚腩，抬手压在左盼肩头，语重心长道：“俗话说，娶妻当娶贤。这吹了灯都一样，你何苦这般愁烦。大不了之后纳个偏房就是了，你又不是没这钱。”
左盼摇头，借势甩掉肩头搁放着的胖手。于心里吐槽对方手劲忒大，庆幸出门前多套了两件，不然铁定被对方拍红了肩膀。
面上确实不显露分毫，言语间，除去受伤，多出一丝愤怒，将一带了绿帽又不愿承认的男人形象，刻画的栩栩如生。
“此女子太过分！你不嫌弃她出身低贱，她竟敢厌恶你貌丑，简直该同那奸夫一道浸猪笼沉江！”
左盼叹气不接话茬。
掌柜瞧人难受，自知说错话，赶忙岔开话题安慰：“世上女子千千万！听老哥一句劝，这种不安于室的东西休了便是。我瞧着你身边那坡脚婢女就挺不错的。”
“她已嫁人为妇，此次陪我出来，也是因她相公帮我在对面守着，怕我一人想不开才跟过来的。老哥莫要胡说，让人误会。”
话说至此，掌柜就是再迟钝，也明白左盼为何放着客栈不住，执意花大价钱在他这布庄包间厢房。
他一把抓住左盼手腕，忽略入手的纤细，满含同情道：“兄弟，这厢房的钱已入你嫂子手，老哥我是没法给你便宜了。但你那婢女要是看中哪件衣服，老哥给你便宜价，就当我交了你这朋友。”
左盼：……
她算是看明白了。
眼前这掌柜是个头脑清醒，交朋友都不忘做生意的精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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