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二楼东边第二间房门，尚未敲响。一样貌平平，衣着朴素，眼神却犀利非常，似能将人一眼看透的中年男子先左盼一步打开房门。
不等人反应，将其上下打量一番，皱了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侧身微抬下巴，示意人进屋说话。
左盼见状，纳闷眨眼。回忆左巧丽先前所说，不禁于心里嘀咕：不是说…老头吗？此人看样四十出头，最多不过五十，算不得老头吧！
“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进来说话！”
怕乌龙认错人，左盼略显局促搓手：“敢问您姓王吗？”
“我师父正在房内等你。少罗嗦！快些进来。”
中年男人一脸不耐，左盼张嘴欲再询问确定。不想男人瞧都没瞧她，转身进屋，独留她于原地踌躇犹豫。
屋内，檀香袅袅，香气逼人。
按理说不该有臭味，可鼻尖的左盼偏偏是嗅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
不等她细闻，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咳，抓回她纷飞的思绪。
“咳咳…进来就过来坐吧！”
尖细且稍显刺耳的声音，令左盼脚下一顿。后快速收敛面上复杂的神色，同屏风后等着的王姓老头四目相对。
“小人奉左巧丽左当家之名前来，不知您……”
话音未落，脸上扑有厚厚一层脂粉，也难遮面上褶皱的白发老头，赶忙移开视线，不看左盼。翘着兰花指招手，示意身侧站着的中年男人靠近说话。
可惜，二人交谈声太小，左盼尚没来得及听，便被中年男人半赶半撵出了房。
“这……是何意？”
左盼退出门，见红桃站在门口，确定房内人就是她要找的王姓老头。一时猜不透对方驱撵之意的她傻站原地，进退两难。
“我师父说了，左当家找的人，他自是信得过。”中年男子避开左盼投来的视线，面目表情，甚至略显冷漠道：“可你长得太丑，最好还是戴个面具再来。”
闻言，左盼、红桃二人皆是一愣。万是没想到房内人竟还是个颜控。
夜黑风高，凉凉皎月躲藏入黑色云雾之中，让本就昏暗的街道更显朦胧。偶有三两只瞧不清的残影飞过，也没能给沉寂的黑夜带来一丝热闹。
突然，一阵有序的马蹄声自路头现身，踏破街道寂然，引得两边住人的商铺将微漏一丝缝隙的木窗扣紧拴严。
“咳咳……”
车内，王姓老头没隐瞒自己阉人的身份，让左盼直接唤他王公公。
话未说完，人便抓着巾帕一顿猛烈咳嗽，似要将胸腔里的肺都给咳出来，吓得红桃赶忙往左盼所在方向靠了靠。
中年男子见状，恶狠狠的瞪了眼红桃。后自怀中掏出一枚足有拇指甲盖那么大的药丸，送到王公公嘴边，喂他吃下。
“您这是？”
“娘胎里带着的旧毛病，不是肺痨，放心。”
最后两个字，王公公说的和善温柔。可扫向左盼她们的眼神，却是比车外的寒风还要凌厉，引其二人后脊阵阵发凉。
“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瞧公公咳得厉害……特地炖了这冰糖雪梨羹，想问公公能否食用？”
“你倒是有心了。”
王公公面色微缓，撇嘴示意中年男人接过左盼手里抱着的小布包。微抬下巴令人打开，露出包裹内密封保存完好，尚带有温度的白盅，弯了弯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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