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采桑吉欲言又止，左盼手上翻书动作不停，道：“师父有话不如直说。”
“你……算了，穴位都认齐了吗？”
早在拜师前，就已自学背下人体各个穴位的左盼，闷哼一声算作回应。
采桑吉明知道此事，还这么问。说他心里没藏事，左盼是万不会相信的。
只是对方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毕竟观对方神色，多少可猜到对方要说的事，于她而言算不得好。
安静沉默不过片刻，采桑吉终没忍住开口询问：“小羽走多久了？”
“没记错的话，应有半个多月。”
顺采桑吉所问，左盼回忆半个多月前发生的种种，只觉世事难料。
这天，小羽像往常一样给她送饭端药，殷勤备至。没想采桑吉突然破门而入，命左盼拜他为师。
不等左盼反应，小羽先一步惊呼：“义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与你无关。”
采桑吉盯看左盼双眼，不理她眼底困惑。再次复述进门时的要求，不惜用她这几日吃的药丸、药汤做威胁，逼她快做应答。
“您若自愿收我为徒，传我技艺，我定不做推拒。可您这般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甘情愿，仿若被人逼迫一般，我又怎能安心点头？”
“无人逼我。你就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吧！？”
左盼闻言，细观采桑吉神色变化。
瞧着不似开玩笑，同小羽对视一眼，缓慢点头应下。后依对方所说，端茶递水，屈膝连拜三下，唤其一声师父，正式拜师礼成。
“好，很好！你我以后就是师徒，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然就是欺师，要受老天爷责罚。”
左盼一愣。
光想学点东西傍身的她，没想一个拜师，竟把自个儿整个人都给搭进去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采桑吉不废话，从腰间摸出事先备好的药膏，推放置左盼眼前，让其即可涂抹在脸上，告知他面上感觉。
小羽见状，出手阻拦：“义父，您这药膏有什么用？左姑娘涂了不会有事吧？”
“你跟我身边多年，连采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有什么脸质疑我的药？”
小羽心虚低头。
不用采桑吉多说，他便明悟这几天左盼帮他采药的事，已被对方知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就是好奇，对！好奇义父您这药膏有什么用处？”
“自是害不着她的好东西。”
采桑吉左等右等，不见左盼动手，连声催促，让对方本就犹豫不决的心，更加迟疑。最后索性退还药膏，拒绝使用。
“你，你可知这点药膏花了我多少心血调制……你有没有把我这师父放在眼里？”
左盼：……
“所以您兜这么大一圈收我为徒，就为了让我替你试药？”
采桑吉神色不改，语气镇定反问：“不然呢？”
他碍于面子，没有告诉，也不打算告诉左盼。他收对方为徒，除了试药，最主要的还是看中了左盼这人甚高的资质天赋，以及过目不忘的本事。比之身边榆木脑袋的小羽，简直是一天一地，不可同一而论。
注意左盼一举一动的小羽，见人看着近在咫尺的药膏，眼波流转，似有心动之色，赶忙上手阻拦劝说：“不可！这药涂在脸上，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定不要冲动行事！”
“浑小子，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害她不成？！”
小羽捂着被采桑吉拎起的耳朵，龇牙忍痛，倒吸一口凉气，不忘继续劝阻左盼莫要冲动决定，气得采桑吉登时收手甩袖，脸沉如黑炭。
“我可以试！但您要告诉我这是什么？涂上以后，最差会有什么结果？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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